如何檢視女性政治人物?看見性別,更看見階級、族群、文化的多重結構

發佈日期:
2025-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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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20 V太太  全文請見   轉角國際 

如何檢視與評論女性政治人物?性別之外,也需看見更多因素的交織結構。圖為2019年美國時任眾議長裴洛西與槍枝管制倡議者Shanon Watts等候進行會議。 圖/美聯社

如何檢視與評論女性政治人物?性別之外,也需看見更多因素的交織結構。圖為2019年美國時任眾議長裴洛西與槍枝管制倡議者Shanon Watts等候進行會議。 圖/美聯社

▌接續上篇:〈政壇如何「厭女」:粉底液、化妝與美的勞動,女性的公共參與雙面刃〉

近年來,不論是在台灣還是國際社會,都可以看到越來越多女性投身政治,其中更不乏保守派的女性。在認可身分政治意義之下,批判右派女性政治人物有時確實具有挑戰,亦即如何在「認可女性現身」與「女性身體不代表性別意識」兩者之間如何平衡。儘管我們確實希望看到更多女性投身政治,但也必須清楚知道,從柴契爾到梅洛尼,右派的女性政治人物上台往往不代表女性權益上升,反而可能是傷害。

在台灣亦如是。當面對藍白營的女性政治人物時,性別不能做為唯一分析視角。因為女性也可能透過服從、參與父權社會裡的性別秩序與角色期待,進而鞏固父權社會的權力分配機制。因為厭女情結透過獎勵和懲罰雙線進行,願意加入這一套性別秩序的女性,確實可以獲得某些紅利。而一個值得問的問題會是:什麼樣的女性被允許加入這套秩序?

例如,當代社會把照護責任交付予小家庭,且國家照護與勞工身分緊密相關之下,女性經常成為承擔家庭照護責任的人,而承擔家庭照護導致女性流失了在勞動市場的時間,進而影響升遷機會、薪資、退休保障,最後造成經濟不穩定。又如在「Tradwife」(意為傳統妻子)的情境裡,這些女性幾乎沒有離婚、脫離妻子身分的選項,一旦選擇離開婚姻,很可能就會陷入經濟困境。

而面對這種情況,我們也不能單純地主張這是女性的「自主選擇」,把責任歸咎於個人,而應該看到父權社會使用哪些方式——例如勞動市場的機會不平等、照護的性別分工、國家政策改變——把 Tradwife 變成對女性而言在經濟上理性、在價值上有吸引力的選項。

相反的,女性主義者追求、倡議的,是一套更公平的分配機制。當女性主義者提出對父權體制或男性既得利益的批評時,並不是在針對任何男性個體,也不是說男性這個性別勢必代表某些原罪。女性主義者在意的是,這個社會的組成方式如何形塑了男性和女性分別的角色期待與行為規範,又如何依此分配權力。

並不是每一位男性都會在父權體制下享有同樣的資格與特權,不同男性會因為階級、種族、性傾向、身心健全程度、社會經濟地位等等原因,而在這個權力體系裡有不同的位置。因此對某些男性來說,他們可能完全沒有感到自己享有眾人所說的既得利益。在此情形下,其實男性有更多理由加入女性主義者的行列,因為女性主義者所欲挑戰與鬆動的,就是這一套結合性別與其他壓迫體系而進行分配的邏輯。女性主義者追求的,是不以生理性別為基礎的角色規範,以及更合理的分配方式,在生命經驗中感受到不公平的男性沒有理由不同意。

討論性別議題時,如何在督促彼此時也給予善意解讀的空間,或許是進步派需要學習之事,也要更加著重於每一個議題之間的細微差異。圖為2025年3月8日世界婦女節,哥倫比亞街頭的女性遊行。 圖/路透社

討論性別議題時,如何在督促彼此時也給予善意解讀的空間,或許是進步派需要學習之事,也要更加著重於每一個議題之間的細微差異。圖為2025年3月8日世界婦女節,哥倫比亞街頭的女性遊行。 圖/路透社